愉悦力:什么,面对世界

  • 2015年8月8日
  • 德中心理

愉悦力:什么,面对世界

在一次讲座上,我问听众“什么是爱?”,有人一脸严肃地说:“爱是分享,是奉献不求回报”,有人也谨慎地说:“爱是珍惜,关爱,照顾……”我看见有人已经合上眼,昏昏欲睡了。

我给他们读了关于这个问题,对1000个四到八岁的孩子的采访后的回答。

“爱就是女孩抹香水男孩涂古龙水,然后他们出去,互相闻着。”(卡尔五岁)

“爱就是当你告诉一个男孩你喜欢他的衬衫,他就每天都穿着它。”(诺艾尔七岁)

“在钢琴独奏会上,我在台上,很紧张。望着台下,所有人都在看我。我看到爹地冲我挥手微笑,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我就不再感到紧张了。”(辛迪八岁)……

还有很多个答案,我一个个念完,发现所有人都炯炯有神地看着我,脸上挂着微笑。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一刻的感动,我想,也许这就是愉悦吧。

是什么拯救了我的演讲?把一个即将成为催眠大会的场合变成了温情脉脉快乐的所在?就在我做演讲的几个小时前,当儿子发现我下午要出门,他非常快乐,因为那个反对他玩IPAD的“坏人”终于可以消失了,他可以轻松对付好说话的婆婆了。

一个孩子可以为任何我们大人认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到快乐,他们几乎是寻找愉悦的专家,比如在饭桌上,他就可以发现露在盘子外面的鱼尾巴可以用手指以及饭勺拨弄的快乐。在大人看来,这实在太讨厌的行为了——我们已经无法体会到他的那种单纯的快乐,所以当你发现你的桌子已经被铅笔道画满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怒从心头起。

是什么让我们失去了“愉悦专家”的称号?

G. K. Chesterton曾经写道:“天使能够飞翔是因为他们能让自己变得轻巧。”难怪我们都认为孩子是天使,那么曾经是天使的我们,还拥有“愉悦的翅膀”吗?

1. 你的愉悦来自何方?

假设,我因为孩子庆祝我不在家而感到愠怒,惩罚他不能玩IPAD,这样的行为长此以往,会发生什么?我的孩子也许就会开始学会一个重要的道理:如果要想享受愉悦,就必须让爸爸有面子。如果从正面理解,我的孩子也许就会多了一种社会适应力,他就变得稍微复杂一些了,因为生存的环境没有那么好了。如果我稍微过分一些呢?我孩子的愉悦的难度越来越大呢?这会对孩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讲的就是一个关于“愉悦”的故事。松子有一个常年卧床的妹妹,父亲因此非常难过,终日板着脸,而且将所有精力都用来照顾妹妹。这让松子感觉被抛弃、孤独与痛苦。只有一次去医院看妹妹的途中,爸爸带她到好馆子吃了顿饭,然后带她到游乐园看小丑表演,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是面无表情,松子就学这小丑冲着爸爸扮鬼脸,爸爸笑了一下。这给松子很大的安慰,从此只要看到爸爸不开心,她就用鬼脸安慰他。以至于后来当领导责备她的时候,她也情不自禁地用鬼脸相对……

即使她如何努力,她的一生都充满了抛弃这样的主题。她想愉悦所有人,可是一旦拥有了愉悦本身,她却不知所措,在做爱的时候,她会反复要求男友一直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比昂认为,爱有正负之分,当一种爱可以给所有人带来能量时,它就是一种正爱,反之就是负爱。

愉悦也是如此。话说一个小丑演员,因为他的演技太出色了,无论他说什么,大家都会放声大笑,结果当他说自己已经罹患癌症的时候,大家还为他“精彩的演技”感到愉悦,直到他去世,人们才发现他这次没有讲笑话。

当一种愉悦产生时,只属于周围人,而非属于自己,那么这样的愉悦也是对环境的一种“污染”,我们的快乐是建立在这个人的痛苦上。反之亦然。

林杰曾是通讯专业的博士,在500强企业工作,也有很好的职业前景,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收入只是原来的十分之一。“我现在死而无憾,因为我找到了我喜欢做的事情。”

心理学家Richard Ryan Tim Kasser曾在一系列研究中发现,那些把对金钱和物质的追求作为人生最高目标的人往往具有较低的幸福感。他们比其他人更容易焦虑和压抑,自尊感也较低,同时,他们经常感到身体、行为和人际方面的问题。在生命力(感到充满活力和生机)和自我实现感这两项指标测试中,他们的得分也较低。

Deci说,“对我们来说追求金钱目标并不一定是不好的——只有当这些目标与其他内在目标脱离平衡时,弊端才会显现。当你把积聚大量财物当成人生真正重要的事情时,你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上面,它会将其他内在目标排挤出去。而这些内在目标关涉什么是你真正的人生价值这个问题。”

“前二十年,我为父母而活。后十年,我为妻儿活。我现在四十岁了,可以为自己活了。只有为自己活的时候,我感觉到愉悦。”林杰说。

2. 独乐乐:当愉悦不再是禁忌

林杰有很多这样的朋友,他们出身贫寒,父母为了养家糊口,牺牲付出了太多,他们为此担负了太多的情感债。有一次,他被医生误诊癌症,父母送他到手术室,他死活不愿意让他们推他——“好像如果有了快乐或者被人照顾了,我就很内疚。”他说。

陈晨曦在一次家庭系统排列中发现,其实她的妈妈最大的愿望是让她可以活出自己,不必重复从前辈女人们的遭遇后,她终于可以面对自己了。神奇的是,困扰她多年的类风湿和痛经都消失了。

催眠大师艾瑞克森,来到一个患者家里,在这个散发着怪味的垃圾如山的家里,发现了一株紫罗兰,他和患者谈起了紫罗兰的栽培,并鼓励她用心培育这盆“漂亮的花”,最后这个患者成为小镇中最受欢迎的“紫罗兰夫人”。她的人生彻底改观。

布拉德福德基尼也做过类似的奇事,当他作为社工走入一个被认为有违法行为的孩子的家庭,发现只有一个祖母带着五个孩子,家里暗无天日。他让祖母在早上5点半大声唱歌,直到孩子都被唤起,然后宣布大家给墙壁上的鹿头开party,给鹿头起名字,给鹿头写信,然后他代表鹿头给孩子们回信……最终这个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孩子们都成为健康快乐的孩子……

埃瑞克森本人得过两次小儿麻痹症,并因此几乎瘫痪,他还患有多种疾病,说话也变得含混不清,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他甚至几乎失明。在与疼痛长期战斗的岁月里,他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催眠治疗师,给无数人带来了愉悦。

他和很多人都证明了一件事:当我们允许自己愉悦,并将生命的光束照到愉悦的部分时,我们会发挥不可思议也未曾知晓的内在潜力。

3. 众乐乐:

为什么冯小刚可以从一个美工师变成中国最著名的导演?和一脸严肃的张艺谋和陈凯歌不同,他早年成名的作品都是非常“不正经”的影片。每部电影几乎都留下脍炙人口的“段子”。

同样拥有巨大声誉的是赵本山、郭德纲等人。高圆圆在拍摄完《南京南京》之后,一度生活在抑郁中,见到一条狗都会想到整个人类的终极问题。那些黑暗的岁月里,这个文艺女青年靠着郭德纲的那些充满了市井小民趣味的相声撑了过来。“这让我感觉这个世界的热度。”她说。

但他们的重要性会慢慢地消退,当你发现他们的很多段子的素材也从网络而来时,就会发现,以微博为代表“众乐乐”时代真正到来了。

“从前有一双皮鞋,两只鞋子彼此相爱。可是有一天,它们失散了。一个变成了酸奶,一个变成了胶囊,它们以为再也不能在一起了…谁知道,他们在胃里相遇了,然后屎在了一起。”关于皮鞋和胶囊这样的段子,你可以在网络上查到无数,每当一个危险产生的时候,我们也许就会本能地在微博上寻求资源。

当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的时候,愉悦就此产生,因为愉悦最终属于一种创造,一种创意,是一种视角的解脱,它可以帮我们从无穷的黑暗的边缘拉回来,让我们看到其他人的存在,并从无数种视角看到一件事的不同面。

加州Loma linda大学的BerkStanley发现,当志愿者参加观看幽默的视频,他们的两种荷尔蒙,beta激素(缓解抑郁)和成长激素(有助免疫)分别增加了27%87%

幽默的力量不在于它好笑本身,而在于一种传递,或者自嘲,或者嘲弄他人,当我们这么做的时候,我们就成功地将自己从一个悲惨的境地拖了出来,我们成为了我们自己的观众。

心理学家Deci认为,达到心理健康必须满足的三项基本需求:人际——与其他人交往并且有被包容和归属感;胜任——你可以有效地掌握外在世界并对其施加影响;自治和自决——就是你所做的符合你的基本利益和价值观,你不做仅仅是别人推着你去做的事情。

也许心理健康还是太抽象了,想一想婴儿吃饱喝足睡觉时的样子,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追求的无非是这样一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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